第一章 他们终于清醒 (第2/2页)

“晚上五点二十一分，上原同学饿了吗？”女孩的尾音似乎有些上扬。
　　
　　“有点，但现在动不了。”上原朔老老实实地回答道，“近藤同学呢？刚才我醒过来的时候，还是近藤同学在这里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今天的下午和晚上，还有明天的早上是我。”女孩轻轻摇头，“我们每天中午的十二点会轮换。”
　　
　　“每天中午？”上原朔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，“古贺同学，我……我睡了多久？”
　　
　　看着上原朔略显紧张的样子，古贺香奈“扑哧“笑出声来，”大概两天多一点，上原同学不用担心这个。
　　
　　“比起这个，上原同学还是先吃点东西吧……一直饿着肚子可不利于身体恢复！”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，而是转身去旁边取来了保温食盒。
　　
　　“早上近藤同学跑来，说上原同学醒了的时候，我就觉得上原同学或许会要吃点什么。”女孩小心地揭开食盒的盖子，“我还问过医生，他说以上原同学的伤势和恢复情况来看，能吃一点简单的流食。”
　　
　　淡淡的米香从食盒中散出，勾起上原朔的食欲。
　　
　　“从京都回来之后，明明已经确定关系，但还是没有机会喂食……没想到，居然会是上原同学的意外之后，才有了这样的可能。”女孩舀起食盒中的米粥，轻轻吹气，“从中午放到现在，已经冷了一点，不会烫了。”
　　
　　一边说着，她一边动作轻柔地将勺子递到上原朔嘴边。
　　
　　上原朔犹豫着，没有张口。
　　
　　“听话，上原同学。”女孩的语气强硬了一些，“上原同学之前的作为，我还没有算账，现在就要任性吗？”
　　
　　任性……我吗？
　　
　　上原朔在心中咀嚼着女孩给出的词语，一时间有些恍惚。
　　
　　可是我当时根本没有选择，除了拼死制服那些人以外，并没有其它选择。
　　
　　温暖的米粥流入他的口中，在短暂的品味后被咽下。
　　
　　上原朔没有再说话，女孩也没有再说话，两人只是重复着相似的动作，直到食盒中的米粥没了小半。
　　
　　“好了，先吃这么点吧……刚刚醒过来也不能多吃。”女孩动作利索地收拾好食盒，重新回到上原朔身边，“所以，现在上原同学可以向我解释一下，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和白石同学到了第三个转运点的时候，被百地和服部家的人围住了。”上原朔言简意赅，“打了一架之后，就变成那样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打了一架？”面对上原朔明显避重就轻的说辞，古贺香奈的不满显露无疑，“打了一架的结果，就是上原同学和白石同学一起躺到了医院里？”
　　
　　她轻轻俯下身，用额头贴着上原朔的额头，感受着他的温度。
　　
　　女孩拥有的能力，让她最先在缆车出现意外时感觉到不妙。等到信号枪发射，让远在百松泽山的人都看到时，女孩心中的危机感已经升到顶点。
　　
　　再等到众人赶回第三转运点，沿着信号弹的方向，还有工作人员的回忆，甚至还动用直升机的寻找过后，才看到了在雪地中相拥的上原朔和白石芽衣。
　　
　　还有旁边躺倒的，已经几乎没有声息的另一人。
　　
　　之后，就是将上原朔和白石芽衣紧急送往医院，等待消息的过程。
　　
　　古贺香奈从来没有觉得，自己的心跳能够那么快，快到几乎要跳出胸腔，逃离身体。
　　
　　快到她无法思考，只能近乎无意识地祈祷上原朔能够无事。
　　
　　不过总算，上原朔从危险中挺了过来，而且看起来还恢复得不错。
　　
　　“除去小时候的那一次以外，上原同学是让我最担心的人，没有之一。”女孩略微拉开距离，望着上原朔的双眸，语气平静中不知有多少波澜。
　　
　　上原朔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中的光亮，终于垂下眼帘。
　　
　　“抱歉。”
　　
　　“只是抱歉可没有用，实际行动才重要。”女孩与上原朔的鼻头轻点，保持许久，“做出和白石同学一起留在后面的决定，其实就是不想要波及我们，不是吗？”
　　
　　上原朔想要说些什么，却被古贺香奈用略微有些凉意的手指点住嘴唇，“我知道，上原同学做不出抛下白石同学的事情……我也不相信上原同学会做出那样的事情。
　　
　　“只是上原同学，以后一定要……要……”女孩说着，终于有了些哽咽，“要注意……注意安全……”
　　
　　她轻轻呜咽着，泪水聚集在眼眶中，久久不下。
　　
　　她伸出手，轻轻地，轻柔地，想要将上原朔拥入怀中。
　　
　　只是碍于上原朔的状态，没有成功。
　　
　　“我保证，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。“上原朔想要伸出手，拭去从她眼中留下的泪珠，但却做不到。
　　
　　“嗯……嗯……”女孩的应答声仍旧断断续续。
　　
　　良久之后，等到女孩的情绪平复，两人间的对话才重新开始。
　　
　　“所以，对于白石同学，上原同学是怎么想的？”女孩侧撑着自己的头，让自己与上原朔的视线尽可能平行。
　　
　　“我……”上原朔想要说什么，但只是噎在原地。
　　
　　“上原同学是想说，不能就这样不理会，远离白石同学，是吗？”女孩读着他的眼神，从中编织出答案。
　　
　　上原朔在沉默中点头。
　　
　　“白石同学，是和上原同学一起掉下山崖的？”不知过了多久，女孩开口询问道。
　　
　　“是我先被打下山崖，白石同学主动跳下来的。”上原朔看着窗外已经暗下的天色，有些艰难地回答道，“那个时候，转运点的敌人已经被解决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白石同学……”古贺香奈抬起头，望向上方，“她当时对上原同学解释过什么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有……”又是一阵沉默后，上原朔给出肯定的答复。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不远处的病房里，属于白石芽衣的病床上，躺着的女孩眼皮动了动，缓缓睁开。
　　
　　打量一遍周围的环境，女孩的意识渐渐回复过来。
　　
　　而一个简单的问题也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。
　　
　　上原同学现在怎么样了？
　　
　　想到这里，她掀开身上的被子，想要起身下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