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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7章 北门之乱(3)

第707章 北门之乱(3) (第2/2页)

若要说到高级一些的赌术,玩的就是刺‘激’跟定力,毕竟神乎其神的摇‘色’子,摇出什么三个六,三个九,或者一柱擎天的,那些都是万中无一,真正拥有这项技能的人,只怕也不会真的‘混’迹于闹市的赌坊之中了。
  
  喜鹊一脸担忧道:“夫人可以惊醒着咱府里的人,可不能出了好赌鬼,有些大府里的奴才,输了钱心不甘,谋着去偷主家的东西拿去变卖,这样的事,可不在少数。”
  
  何安也是这个意思,“她这话倒是没说错,是不能出那样的一个人,今儿回去,我得跟他们说道说道,咱们府里出的人不会,就怕咱招来的那些人,比如木工坊的人,他们现在把作坊搬到外面出去了,就靠长生一个人盯着,总有顾不到的时候,不看紧了,万一出了什么事,回头再赖到咱府上,咱岂不是有口难辩?”
  
  但是他接着又道:“不过,听说赵王近日‘迷’上了斗‘鸡’,‘花’了大价钱,不知从哪搞到一只小公‘鸡’,养的野蛮刁‘性’,接连叨死了好几只公‘鸡’了,也让赵王在这斗‘鸡’场上,连赢了好几十两银子。”
  
  木香眼珠子转的飞快,“哦?那你知道他都会在哪里斗‘鸡’吗?”
  
  何安想了想,伸着手指,绕着原地转了一圈,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北‘门’那一块,北‘门’那地方,人多杂‘乱’,常有小偷小贼‘混’迹其中,‘乱’的很。”
  
  “既然‘乱’,为何不管一管?”
  
  何安一脸‘鸡’贼的表情,“这您就不知道了,北‘门’那个地方,是皇后世族盘踞的地方,京城中的巡逻士兵跟御林军都要绕着走,再说了,咱京城的四个城‘门’当中,就属北‘门’最远,想管也管不过来!”
  
  北‘门’的事,木香还是头一次听说,顿觉新奇,她来了京城这几日,该见的,不该见的,差不多都瞧过了,连乞丐窝都去过,倒是这北‘门’,之前只听他们一句带过,并不曾细问。
  
  “等会,先去北‘门’寻一寻赵王,如果没有,咱们再去他府上,村民修房一事,不能耽搁,既然赵王的山林离庄子最近,他卖也得卖,不卖也得卖,另外,你记着,回去之后,差人告诉吴庄的人,他们的房子,府里可以给他们解决,但他们必须贷款,认里借银子给他们,不收利利息,只限他们五年之内还清,喜鹊,这个要求不过份吧?”
  
  她觉得应该不过份,不收利息,于村民来说,已经大恩大善了。
  
  以前‘玉’河村也有人去城中地主家,或者哪个员个家借银子,然后打上借条,银子是借到了,可是利息也高的吓人,跟放高利贷着实没什么区别。
  
  村民做出这种选择,往往都是被‘逼’到走投无路,万般无奈之下,才去借的银子。
  
  然而,这样的银子借到手,他们根本就没有偿还的可能,因为你既便宜有钱还了本金,利息也是不可能还清的。
  
  到了最后,要么卖孩子,要么卖房子,再要么就是卖地,卖自己。
  
  至于那五年的期限,这是为了‘激’励村民,因为如果还个日期都不定下,村民就会懈怠,不思劳作了。
  
  当然了,她选择给村民提供贷款,也得经过验证,以防那些只会偷懒耍滑之,‘混’了进来,骗取贷款。
  
  救急不救穷,就是这个道理。
  
  所以她情愿给村民提供粮种,也不愿直接把米粮送给他们。
  
  人要想有所得,就必须得有所付出,不劳而获,世上可没那便宜之事。
  
  喜鹊惊讶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,“怎么会过份呢,夫人此举,在咱们南晋,绝无仅有,可是夫人为何不找他们要利息,眼下村民正是着急的时候,你就算要了利息,他们也会心存感‘激’的接受,那样的话,您不会吃亏,还能钱滚钱。”
  
  喜鹊嘴上虽这么说,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。
  
  房子都塌了,夜里都没地方住了,已是到了穷途末路,能少一点负担,那都是好的。
  
  木香笑言,“我可不缺他们的那点利息,与其收他们的利息,把他们‘逼’的走投无路,连饭都吃不上,贫苦挨饿,倒不如让他们重整家园,有了家园,他们才能有心思把地种好,粮食的产量,才会有所保证,我这叫高瞻远瞩,以你们俩的脑袋,是想不会明白滴!”
  
  一路走来,何安跟严忠的背上,又加了不少的种子。
  
  严忠还好些,毕竟是习武的,背这点东西,自然不在话下。
  
  可就是苦了何安,他这小身板,哪经得住这么些东西。
  
  最后还是喜鹊看不下去了,主动替他分担了些,惹的木香笑了好久。
  
  连个‘女’人的力气都不如,何安日后一定得找个互补的才行,否则找个跟踪他一样北不禁风的媳‘妇’,家里的重活可就没人干了。
  
  说话间,已经到了摩登一品的‘门’外。
  
  今儿的生意似乎比昨天还好,他们四人站在‘门’口,愣是没找到路进去。
  
  城中哪个布庄也不寻不到这么些成衣摆在一起,还随便试,连型号都有的选,在不论是胖是瘦,都能穿上,即便是有那个别挑剔的顾客,若是对某个地方不满意,还可以请店里的师傅帮忙修改。
  
  按照木香定下的规矩,修改衣服,必须付了钱之后才能修改,这条店规,对谁都一样,否则,你改完了,不满意,甩袖子走了,这改过的衣服,还要卖给谁去?
  
  加上昨天开业的时候,来光顾的客人,回去之后,肯定要跟邻里亲朋炫耀一番。依木香看,这样火爆的场景,恐怕还得持续几天,然后才会慢慢的稍稍平静一下下。
  
  何安看的啧啧叹息,“不就是卖个衣服吗?他们至于抢成这样?真是搞不懂你们‘女’儿家,瞧瞧那些个夫人小姐,也不是真的缺衣服,有那闲钱,倒不如吃吃喝喝来的实在!”
  
  “你懂什么,‘女’人的衣柜里,永远缺一件衣服,这叫心理营销,那个,你们当中谁挤进去跟红叶说一下,就说她家两个宝贝今儿在襄王府玩了,让她晚些时候再去领人!”
  
  “让何安去,”严忠是坚决不肯去挤的,都是些婆娘,他怎么可能挤的进去,何安就不一样了,他脸皮厚,干这个事,于他而言,再合适不过。
  
  此话引来何安脸颊肌‘肉’愤怒的抖动,“我去就我去,你也就表面装的跟个正经人亿诉,其实心里比我还猥琐,别以为人家都瞧不出来!”
  
  何安把肩上的几个袋子都塞进严忠怀里,冷哼着朝人群挤了进去。
  
  严忠不为怀里的东西所动,倒是对何安的话纳闷不已,“他瞧出什么了?属下可什么也没做过,属下顶天立地,行的端,坐的直,他要再敢污蔑人,回去非揍他不可,到时夫人可不许拦着!”
  
  他说揍,也未必一定是揍,有时候,过过嘴赢的感觉,还是很不错的。
  
  喜鹊长的不好看,但忠诚的心,绝对不容质疑,“不止他一个人瞧出来了,连我们也瞧出来了,夫人还说,该给你张罗亲事的时候了,准备给你相个媳‘妇’呢!”
  
  严忠的一张俊脸,刹时红到了耳后根,“属下个人的事,就不劳夫人‘操’心了,主子‘交’待过几百遍了,让您少‘操’点心,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,抓里府里的,要不然还是让主子回来审吧!”
  
  “凭什么给他审,人是我抓着的,自然得由我来审,之前我就告诉你了,我肚子里的这个,绝对比我命还硬,今年正是丑年,等她出世之时,瞧瞧生在哪个时辰,若是生在黎明时分,不仅是个劳碌命,而且还是个阳气极旺的呢!”
  
  严忠嘴角‘抽’搐,真是绝了,从前只听说,生娃挑了好时辰,日后的命也好,旺家旺爹娘,若是‘女’娃,嫁了夫家之后,还很旺夫家。
  
  这头一回听说,盼着娃儿的生辰八字好,是为了增阳气的。
  
  您又不是去捉鬼,要那么重的阳气做啥?
  
  喜鹊笑着说道:“夫人跟主子都是长的极看的人,往后咱们府里的小王爷,定然也是个绝世美男子,若是生了小姐,在京城这一拨小姐,肯定也是拔尖的。”
  
  “头一胎,还是‘女’娃的好,你瞧,我最近是不是很喜欢食辣椒啊?”
  
  人家不都说酸儿辣‘女’吗?她已经过了吃酸的时候,现在就想吃口味重的,再过一个月,娃儿就该显怀了,到时天气是渐渐暖和,怀娃的事,很容易就得叫人知道,瞒也瞒不住。
  
  木香知道,这几日赫连晟会加快清理朝中威胁的脚步,他虽身上京城,但也知外敌蠢蠢‘欲’动,若此时京中的事不能安排妥当,让他怎能放心丢下她去边关。
  
  赫连晟这个人,不善言词,他做的,往往比说的多。
  
  好比,她自有了身孕,起夜多了。
  
  不管她何时起夜,屋里总会亮着一盏小灯。
  
  古时的油灯,每过三刻左右,就要剪一次灯芯,否则那油芯便会蔫了,沉时灯油里。
  
  再比如,怀孕的人,夜里容易盗汗,不知觉的情况下,就喜欢蹬被子。虽然她睡的沉,可也知道半夜里,只要她一动,赫连晟就会惊醒,替她掩好被子。
  
  她夜里口渴之时,‘迷’‘迷’糊糊的醒来,总会有一碗温水递到嘴边。
  
  古时没有热水瓶,亦没有保温桶。
  
  那水是他命人在廊檐下,搭了烧炭的暖炉,上面搁着铜壶。
  
  他能根据木香晚膳所吃的东西,推断出她夜里要喝几次水,在她们动弹的时候,他已奔出‘门’外,取了水来,再细心的吹凉,送到她嘴边时,温度正正好。
  
  如这般的例子,多的数不胜数。
  
  想到这些,再想到,他可能很快就要离开,木香忽然觉得眼眶热热的,鼻子酸酸的。
  
  好在何安及时挤了出来,用拿给木香一个油纸包,“您让带的话,都带过去了,红老板让我带她谢谢您,还是这个,是京城最有名的酱‘肉’铺子,刚出的酱鸭子,都是选在鸭子最嫩的时候,宰了做出的,‘肉’质最是嫩的。”
  
  木香打开油纸包,扑鼻而来的酱香气,还有她最爱的孜然跟‘花’椒,这应该是红叶特别命人撒上去的。
  
  这个酱‘肉’不似别的熟‘肉’,像是风干之后再腌的酱,然后再风干,如此反复,即使凉了,也是很好吃的,啃着骨头也是最香不过。
  
  何安看她一脸的吃相,调侃道:“红老板果然是最了解你的,知道你喜欢边走路,边啃骨头。”
  
  他这话,乍一听没啥问题,可是细想之下,就会现有哪里不对劝。
  
  喜鹊不明所以,便道:“瞧你这话说的,好像夫人属狗一样!”
  
  她说的还算含蓄,没有直接说,像狗。
  
  木香脸‘色’刷一下黑了,“严忠,你扛这么多东西不累吗?蠢脑筋,身边有个免费劳力都不知道用。”
  
  严忠先是不明白,但很快就了悟,把所有的东西,一股脑的都往何安怀里塞,“多谢主子体谅,那就劳烦何总管了!”
  
  “嗳嗳,你不能都塞给我啊,堆这样高,我怎么走路啊,我看不见路了,”何安眼睁睁的看着布袋子越堆越高,齐到他眉眼了,还没停下。
  
  活真是倒霉催的,枉他自诩聪明机灵,竟然说出这等昏庸之话,脑子犯‘抽’了,居然忘了某人最记仇。
  
  在他嚷嚷的时候,那三人早已弃他离去,远远的把他甩在身后。
  
  一踏入北‘门’‘混’‘乱’之地,扑面而来的浊气,便刺‘激’的人睁不开眼。
  
  不是臭,也不是腥,而是这里四处摆着的赌桌,街道两边摆满了,站在街道的这一头,根本望不到这赌桌的头。
  
  各‘色’人等穿梭在各‘色’赌桌之间。
  
  有以牲口为主的赌桌,比如斗‘鸡’,斗狗,斗羊,甚至还有斗老牛的。
  
  有角的动物,就用角互相厮杀。
  
  没有角的,那就用嘴,直至咬死对方为止。
  
  在这些动物里头,最奇特,也最搞笑的,得属斗乌龟。
  
  几只乌龟赛跑,赢了有奖,输的跺去头,拿去煲汤。
  
  可是乌龟不懂啊,它不晓得结局是怎样的悲惨,所以还是一副慢不悠悠,懒散不问事的模样。
  
  这可急坏了那些下注的人,恨不得自己就是乌龟,替它们跑得了。
  
  也有斗蛐蛐,斗螳螂,斗蛇,真是五‘花’八‘门’。
  
  其他的,比如赌‘色’子,赌牌九,这些并不稀奇,但有一样,却是很稀奇。
  
  庄家命一个被塞住耳朵的人,坐在一个莲‘花’宝座上,他被‘蒙’上眼睛,没有五识,每隔一刻钟,他会抓一把身前碗中的黄豆,随意抓取。
  
  抓过以后,搁进另一个碗里,分单双。
  
  最坏最‘色’的赌桌,要数脱衣服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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